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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z's rambles

#1157 一些肤浅的「我还年轻」

脸上的痘痘好了又长,我叫它「青春痘」都不太好意思;特别是夏天,油脂分泌很旺盛,痘痘爆的出奇频繁;这让我更加想念澳门,至少在澳门的日子里,我脸上的痘痘要比现在在家里(江西)好上不知道多少。说起来我的痘痘也就是大一到了南昌之后,就长的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尽管有时候我会怀念南昌,但是我应该真的不会想要住在这里,我的皮肤一次次告诉我,这里他不喜欢。

我带母亲去线下的 vivo 体验店贴手机屏幕,在会员日的那天;店员的态度比想象中要好,她在贴膜的时候,我在店里玩手机,这些天看「歌手2024」被「vivo 山顶摄影师」洗脑了,然后拿到 X100 Ultra 玩,像素真的很强,而且当时还是晚上,光条件肯定比不上白天,但是出片很不错。会到操作台,母亲问贴膜的阿姨,说这里要不要招人,阿姨说暑假工吗,我们这里不招的,简单拉扯了几句。阿姨说,你一看就还在读高中吧,暑假工也赚不了多少。我说我大学毕业了,阿姨说她的小孩也大学毕业了,现在一直在家里。她问我零几年的,我说我九几年的。我妈这时候说他在读研究生,阿姨惊呼,研究生还要来我们这个手机店上班,有的是赚大钱的机会啦。

陪姐姐去产检,姐姐坐在医生电脑桌子的旁边,问医生各项检查的结果,我坐在房间里面靠近门口,摆着的一排椅子。医生说还好,没有什么问题,姐姐有些不放心,我说没事的,医生说了没问题就先不用担心。医生问姐姐,说这是你弟弟吧,现在暑假了,他在读初中还是高中啊。我和我姐都在笑,我姐说说我研究生都要毕业了。不过医生也很年轻,她都要退休了,看起来才40来岁的样子。

我去考了「父母开心证」,当时考完一块拼了一辆车回家,车上有位外向的同学,她和每个乘客都在沟通。她问我考的是什么,问我毕业了没,在哪里读书,问我多大,我说我考的是初中英语,我说我大学才毕业,2002年的,在宜春学院,她问什么我答什么,好像很容易被感知到我不太想聊天,所以她就「放过」我了。

在游泳的地方,有一个小朋友,我暂且叫他小朋友吧,因为我后面问他,他说他在读初中。这个小朋友,经常碰到他,那天他来问我在读初中还是高中,我说都不是,他说那中专吗?还是大专?我说是中专,然后他应该是有了解过,问了很多中专方面的东西,像是中专其实也分了专业吗,还是怎么回事,其实我都不知道,我说我是艺术生,他说那就难怪你们不认识了,我当时也有点懵,不过心想我都是在胡说八道,那就这样吧。于是我礼貌性的问他,那你是中专还是什么,他说他还在读初中。

我有时候会把这些「年轻的佐证」当作是一种骄傲,代表我失败的人生只是因为我还没有真正地开始我的人生。但也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罢了,因为我不可避免地被 90后 彻底地丢在了队伍的最后,就像一场马拉松,90后的场次已经结束了,他们获得了奖牌,可是我还在赛道上,和新一批的人一起感受新一轮的压力。

我在 QQ空间 看到我的本科学长已经在杭州买了自己的房子,和学姐一起领了结婚证,他们是和我选择的最类似的一条路,选择了这样的本科,选择了这样的专业,选择了继续读研,选择了…… 但现在,我好像已经落后了,甚至是被淘汰了,我只能找到「我还年轻」这一安慰剂。这就好像是一个深度学习,我想人生就是一个巨大的深度学习,我可能和学长在某些神经元选择了类似的权重或者应该说是超参数,甚至是20年的时光里,4年,有五分之一的训练集还是一样的,但是这里面是个巨大的黑盒子,一点点噪音,学习率,再有后来的数据集的改变、权重和偏置的变换,训练出来的人生已经是千差万别。

我知道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但这就是一种世俗的标准,中国的标准,世界的标准,这就是训练出来的最好的结果,才会一直不断地吸引人去往更好的大学,拼了命地要做到第一。所以标榜「我还年轻」也是想证明自己还有「算力」,我想「算力」就是人的生命值,是一种活力,一种精力,一种状态;标榜自己还有算力,就是想说,还可以把不好的结果往好的那方面靠近,我这个机器还可以日日夜夜的运算。

如果没有算力,没有好的训练集,也不知道怎么设置好的超参数,是不是就训练不出精彩的人生了,就只能看着梯度往哪个方向走,就过什么样的生活。很「适者生存」的社会,就像我「炫耀」我还年轻一样的傲慢。一切一切似乎都那么冷酷清楚,所有的这些东西都赤裸裸地摆在台面上,不得不让人接受。

这些世俗或者什么都说倦了,其实我想这个社会希望我成为的人,和做我自己,一定会有一些交集,这些交集也一定值得被珍视。


放在公众号上重新写下来的一些文字

这些文字是早前已经写下来了,放在了碎碎念网页上,但在这里编辑公众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再多说点什么,说一些我诚恳的表现。

很久以来,我一直被「人设」这个词给困住,好听点是叫「人设」,大实话是「虚伪」;我越来越像是在「经营」这个公众号,特别是看到有一些关注的增加,很多毫不相干的私信留言。我不太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些东西,网络环境的审查与恶化让每一个文字都可以成为杀人的武器,常常是埋下的一颗地雷。

我也丢失了我在这里写文字的初心,曾经,我想告诉关注我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他也是这么的糟糕,这么的肤浅,这么的自私,他也会做很多很傻的事情,他也正经历着一些必须要过的难关,他有了一些成功值得分享,他也会有遭受巨大失败的时候,他和你一样,所以在这个星球,你、我、我们并不孤单。

「人设」是一个保护伞,它让我在我想要逃避的时候有处可逃,代价是我必须放弃诚实的面对我自己,代价是关心支持我的亲人朋友必须承受人设之外的我,他们承担着这些流逝的时间和为我构建了有「处」可逃的空间。 对他们,我永远是亏欠……

怎么说呢,保护伞也是我应对这个社会各种潜在规则的一种方式。这其中大概会有一条规则是说,毫无用处的人或者说没有利益可以用来交换的人是不具备社会价值的。所以,我可以在向「朋友」诚实的暴露自己的脆弱之后荣获永远的「已读不回」,我也可以用真实/诚兑换一次次那些所谓的「成年人的告别」……

我竭尽全力地用保护伞维护这些「如此」的关系不被淋湿冷却冲淡,以证明我可以符合社会的期待,我不是一块没有人可以扶上墙的烂泥。就像我还是在这里写下来这些「我还年轻」的字句,以炫耀我唯一的、最后的一点所谓。

和最害怕「朋友突然的关心」一样,我也失去了在这里更新的动力。我好像做不了那个告诉其他人「你看,我也是这样的,所以没关系啦,我们并不孤单」,只剩下我的人设还在做这件事情。而我也必须去找这样的「我也是这样啦」,来寻求一点安慰,我没有看不起这样的行为,但曾经我还是把这理解成为是阿Q的精神胜利法。

豆瓣上一个很久的友邻,我们的共同爱好有三百多个项目,我在豆瓣标记的电影甚至 500 部不到。奇怪的窥探心理作祟,我搜索了他的 ID,在领英上了解到他本科毕业之后直接留在本校读硕士,在硕士二年级结束的时候,他从学校退学了,因为他申请到了博士;在当年 9 月,他来到了港科。博士阶段读了三年之后,他又决定转到了硕士项目,然后在第四年的时候拿到了硕士学位。无论如何,他的经历,海外求学访问还是实习工作,要远比我这上面几句话丰富得多。

中文博客免不了的有很多友链,我在一个友链的友链里面看到一位文字也像是「碎碎念」日记风格的朋友,细腻也真诚。读过几篇之后,我看到他的关于我界面,他本科读的计算机,但是因为喜欢语言,于是在硕士的时候去同济读了英语笔译的专业。从同济毕业是 2020 年,他又去北欧继续攻读了语言科技专业的硕士学位,在语言和文学系,做着和 NLP 之类的工作,但又更偏向人文。看他的博客最近的内容,他在去年九月拿到了毕业证,今年四月他在瑞典拿到了新的工作 offer 并入职,签发了居留卡。

7月份的时候,阿蒲给我分享了这篇文章,那些选择退学的博士生们,他说他也是这样,我说我也是,不会沟通加性格软弱。这篇文章很长,里面分享了多个退学的故事,我现在也不愿意把原因轻描淡写地总结成为诸如像自己、导师、家庭、等等这样简单的字句。其实,或许这些很复杂,或许也根本算不上什么,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感受是真实的,没有谁愿意在这样的一套规则下要选择「落后」一些脚步。

过去的事情不会就这么过去,大多数只是不说。

这些成为了「别人嘴里的故事」,说起来总是轻轻松松无关紧要,九年、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求学生涯,就这样被概括成一段话,从哪里毕业,从哪里退学,然后再博士转硕士…… 歌颂「经历值得」似乎在这个背景下稍显幼稚,也越来越少的人会相信,我们只有机会被看到结果。

互联网上有各种各样的人,读文章看到学术圈不少本科直博三年毕业,现在已经在本科学校担任助理教授,然后两到三年的时间升到副教授的经历。现实中也有,一年级时候一起上课的同学,我是硕士,他本科吉林大学直博,他用三年的时间博士毕业,一毕业就去到南京邮电大学当老师。还有实验室没说上过话的师兄,2015年从西电本科毕业,2018年澳大硕士毕业,2021年澳大博士毕业,现在在腾讯年薪百万。我和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在个人主页的照片上,看头发量都是正常。

同样的,也有我之前在朋友圈分享过的 StormRaiser,他在自己的博客文章 「山穷水尽」 里真诚地分享过从 NOI 拿奖 2011 年进入清华到 2016 来到南加州再到后来 2021 年发表自己的第一篇文章;还有上述这些我从教育背景里面直接抄录过来的一个个难以抉择的夜晚,拼尽全力翻过的沉重一页。

这种慰剂对我来说,曾经很多时候更像是一针麻醉。它让你不会痛的同时,也彻底地把你麻痹在病床上。我选择接收什么,那我就可以成为什么。但有时候,我又觉得这是一种看轻,是对诚恳、真诚在网络上分享自己心路历程的网友一种「亵渎」。或许不必要纠结那么多,感受会说话,感受是真实的,止痛也是治好病重要的一部分。

止痛贯穿手术的全程,但止痛从来都是给病人手术的最开始。

止痛之后,下一步是打开心胸查看「里面」的真实情况,要更换「器官」那就更换,要切掉「肿瘤」就要即刻切掉,要缝合就缝合……

不公平时常存在,缺乏资源和机会,还有理想与现实的碰撞,身份认同与社会压力等等……只能通过精神胜利法来维持心理平衡和自尊,以此保护自己;所以呢,阿Q 常常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阻碍了自己的进步和成长,无法去真正地解决问题;阿Q 所处的社会环境充满了不公平和压迫,他这样一个普通人,或许是难以通过正常途径改变自己的命运。又或者我认为我很像的方鸿渐,他优柔寡断、逃避现实,工作、婚姻、生活都不甚如意,最后深陷围城的困境和矛盾。

那个人的努力呢,有时候又会像从不抱怨的祥子一样被时代全部抹去,最后彻底失去所有的理想信念;福贵在社会变迁之中从不放弃地挣扎,最后只剩下一头牛相伴,但好在最后似乎是找到了内心的平和;还有孙少平一路的波折与挑战,或许是用坚韧和奋斗得到了内心的平衡与满足,接受着不完美的平凡。所以,这些总是很复杂。

不复杂的是,寻求这些安慰,感受「我们并不孤单」,如果一直停留在表面层次,而没有进一步激发改变的动力,我想它就会变成一种逃避现实的方式。自身的、环境的,这些挫折和失败不应该成为彼此取暖的精神胜利良药,而应该是在了解更多之后,作为重新审视个人与环境的契机,也是做出新的自我改变的动力。

那么现在,「你还年轻」,接下来呢……

借着「我还年轻」这个碎碎念,不知不觉已经写了很多,文章也越来越没有逻辑,想到什么就又加点什么,删了又改,改了又删。我看着这些文字,它们说这些年我的变化显而易见。上次那篇分享我去「歌手2024」的文章,「歌手2024」我又回来了,也让我重新再回去看我 2019 年去「歌手2019」写下的文章,我也是上过《歌手》的人啦。五年的时间过去,那种文字间透露出的青涩和自信早已经一次次的删删减减到现在荡然无存。我在留言区里面也看到自己曾自如的回复,以及到了今天,只剩下所有人无声的空白。

我在 #1147 我在 这条碎碎念里面说 珍惜 最后的一点点时间。下面有位网友评论说,这是故事的开始?我说,也可以是结束,我大概早已经开始活在了别人的故事了。他继续回复说那就努力让自己成为别人故事的主角。和演员一样,「我还年轻」的演员总是有更多的机会和可能,在 A 的故事里面我可以扮演身败名裂,在 B 的故事里还可以扮演一个超级无敌大傻瓜……

我知道这些故事大部分时候都是闲暇时间人们无聊的谈资。时间应该用在自己的故事里面,活在别人嘴巴里的,不应该是故事,而是那一千个哈姆雷特留下的一千条评论,这些评论或许是从故事里获得温暖,或许是对故事片面的恶评,或许路人随手的标记……你依旧是故事的主创。

封面图片是我曾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微信头像。现在我已经把头像换成了我自己的真实照片,因为我越来越不喜欢伪装的社交媒体,所以希望一点点用真实来对抗这份虚假。这个头像人物叫麦当,来自动漫「彩虹海」,他很傻,傻到一辈子都在为了他自己的梦想,无论多少困难,无论身边的人如何不理解;谈梦想永远那么幼稚,对抗固有规则更是天真,他竟然还相信着奇迹,天知道他还能不能到彩虹海……我很喜欢他。